如夢似幻

「師父，您回來了。」正在砍柴燒水的年輕人見了神劍，急忙恭敬的一旁立好。

「嗯。」神劍點點頭。

「晚飯已經準備好了，您慢用。」

「子肖，一起吃吧。」神劍微微笑著。

名叫子肖的年輕人張大了嘴，就好像師父下了賜死令一般，因為從他來到這裡拜師已經有數年的時光，從來都是師父自己一人用膳，今晚突如其來的要他一起吃飯，子肖當然驚恐萬分。

「怎麼了?」神劍問。

子肖無法回答，那嘴還是合不起來的猛搖頭。

晚飯過後，神劍要子肖泡了一壺好茶，師徒兩人就著月光在竹桌竹椅旁安坐。

「子肖，你來這裡多久了?」神劍喝了一口茶說。

「回師父。」子肖微羞的回答著。「徒兒來這…好久了，嘿嘿。」

「那你學會為師的一招半式了嗎?」

「徒兒…慚愧，至今未能得到師父的半點皮毛。」子肖垂頭喪氣著。

「子肖，」神劍嘆了一口氣。「不是你笨，實在是你的資質根本予我派不合啊。」

「你天生肌肉橫生，剛力強猛，本該是練武的人材，但…。」

「我派之根基在於沉穩、神速、精準，而你那優異的天賦卻剛好和我派完全相剋。」

說到此，神劍再深深嘆了一口氣。

子肖一聽不對勁，馬上噗通一聲雙腿跪地，哇地一聲大哭起來。

「師~~父~~，徒兒會認真，徒兒會認真啊~~，請您千萬不要趕我走啊~~!!!」

神劍看著眼前的大男人哭到跟個小姑娘一樣，雖然於心不忍，但此時他卻必須狠下心來做決定。

「來，子肖，你先起來，為師跟你說…。」神劍輕輕將子肖扶起。

「就算你再留在此地十年、二十年，甚至一輩子都沒用，你絕對無法得到為師的真傳。來，為師跟你說。」

「你可知道有個拳腳功夫了得的硬手叫「飛拳李三」?」

子肖雖未停止哭泣，但還是用力點著頭。

「好極，為師以前遊歷江湖時曾幫助過他，前陣子我聽人說他練武有成自組了一個門派，那李三為人正派是個漢子，功夫也極了得，我這裡寫了封信你帶著去找他，他一定會收留你。」

「啊~~~師父!!」這些話子肖哪聽的進去，他只死命緊抓著神劍的衣擺不放。

「子肖!你聽我說，我也不想這樣，但我是在幫你啊!」神劍大聲斥責。

可是子肖還一個勁兒死命的哭，神劍見狀心一橫，腳尖一挑使劍出鞘，他手腕一轉一劃，子肖抓著的衣擺便被削落。

「走!」神劍手往前一指，神情猙獰可怖。

師父在子肖的心中雖然一直都很嚴肅，但他卻從未看過師父如此可怕的神情，無奈之下，子肖只好回房裏收拾了細軟。

神劍持劍不發一語的立在門邊，但那神情子肖已經分不清是喜是怒。

臨行前，子肖跪在神劍面前老老實實的磕了三個大禮，神劍從懷中掏出一封信，再往他兜裏塞了一大包的銀兩，子肖忍不住又低聲涰泣，神劍硬是別過臉去轉身進了屋裏。

就這樣，兩人結束了維持數年的師徒關係。那晚，神劍一夜無眠至天明。

六個月後。

江南，氣候宜人鳥語花香，神劍獨自在街上走著，他向賣魚的大嬸問了路，大嬸往前指了指，神劍謝過便再往前行。

他來到一處有著紅色氣派大門的府邸前停下，大門上高高掛著一塊牌匾，上面寫著「飛山派」。

望著那牌匾半晌後，神劍伸手拉了大門的拉環敲了數下。

過了許久不見有人應門，神劍正想再敲，此時大門才打開了一條小鏠。

應門的小廝往神劍全身上下打量了一番，臉馬上垮了下來。

「啥事?要乞討的滾邊去。」小廝口氣惡劣的說。

神劍一聽馬上自視己身，他想也許自己風塵僕僕打從外地的深山而來，還未寄宿盥洗便直接前來，所以現在身上的衣裝當然不算潔淨，可能因此讓人產生誤會。

「失禮失禮。」神劍急忙道歉。

「我不是來乞討的，我是來找尋故人。」神劍拱手作揖。「不知貴派掌門李三是否在此?」

「混帳!我們掌門的名諱是你可以直呼的嗎?」小廝伸手指著神劍的臉大罵。

「是、是!在下失敬，在下失敬!」神劍連連哈腰致歉，正想再解釋時，那小廝居然碰的一聲將門關上。

神劍睜大了眼琢磨著該怎麼辦，暗自思量後，他決定先找個客棧投宿，待明日再做打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