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為何神劍遍尋不著的子肖會出現在此地呢?

 

其實子肖當日遇到的情況就如神劍所猜想的相差不遠,他來到「飛山派」被無禮斥退後,也無顏面再回去找神劍,而子肖尚未入門時本就是樵夫子弟,於是他就找了最近的東明山落腳。

 

山上是他最熟悉的環境,自給自足並無問題,他砍柴還偶爾抓點野味,然後下山去掙點銀兩,起先還很想念和師父一起的日子,時間一久漸漸怡然自得。

 

唯一令他恐懼的是東明山北邊的山谷,也就是現在這個地方,子肖初到東明山時常聽到北邊山谷傳來可怖的尖笑聲,他不明所以,問市集的人也都一無所知,幸好那怪聲始終不曾越過南邊,子肖也就不再理會,只是告誡自己盡量不要踏足北方。

 

今晚會來到北邊也是不得已,子肖接了市街上酒樓的生意,務必要在明早將山珍野味送到,他在南邊打獵找了一天都尋不著,不得已只好來北邊碰碰運氣,結果依然一無所獲,索性撿了一簍的柴火,想拿去給酒樓當作賠不是的禮,至於那根破劍則是早在南邊的荒野拾到,子肖練劍練了那麼多年,要他立即放下劍術自然不可能,後來他每次出門便帶著那根破劍,但不是練劍也不是拿來打獵,這舉動連子肖自己也說不出個為什麼。

 

或許還是放不下吧,子肖有時想。

 

方才他撿拾完木柴正想速速離開時,就聽到馬爺的求救聲,原本他想一走了之,但想起師父的教誨,還是忍不住前來察看。

 

「小子別說誑語!我從來沒聽過神劍有什麼徒弟!」義哥怒罵道。

 

「此事屬實,況且晚輩也沒必要欺暪各位。」子肖再一個恭敬行禮。

 

「好。」義哥一把將馬爺推倒在地。「那你怎麼知道是誰不平?我們的事你清楚嗎?

 

「這…。」子肖一時語塞。

 

「人多就一定錯嗎?就不會是他先欺負我們的嗎?」義哥雙手抱胸。

 

這話說的沒錯,子肖不明整個事情的原由,也不能說義哥抓著馬爺就不對,得先搞清楚到底是誰先犯誰才是。

 

「不不!壯士!你看看我!我身穿官服是官爺!我是六王爺的部屬,你別聽他們的快救救我!

 

義哥的一番話讓子肖陷入困惑,馬爺深怕子肖一走了之急到不行。

 

「給我閉嘴!」義哥一腳重重踩在馬爺的胸口,馬爺痛到哀嚎連連。

 

「前輩前輩!」子肖見狀急忙道。「我的確不知你們之間有何恩怨,可無論誰對誰錯,這樣傷害長者總是不好。」

 

「不如這樣,我們一起上官府,請官老爺做個裁斷,這樣對大家都好。」子肖目前只想到這個建議。

 

「夠了!我沒耐性跟你玩下去!」義哥想到正事要緊,決定不想再節外生枝。

 

他抓起躺在地上的馬爺往肩一扛。「蜘蛛,這小子交給你了,隨便你玩。」

 

「好啊好啊!」蜘蛛拍手道。

 

義哥話一說完頭也不回的往樹叢走,子肖想上前攔阻,此時蜘蛛忽然手指彈動射出數根飛針。

 

在這麼暗的環境下,飛針又無聲無響,子肖居然可以一邊往前走一邊用劍將飛針全數格擋,那態度輕鬆自若毫不費力,這身好功夫令蜘蛛不由得張大了嘴。

 

子肖的好功夫當然其來有至,神劍曾經說過,子肖天生骨格精奇本是練武的人材,只是神劍的劍招偏「鋒巧」,剛好和子肖的「硬實」本質不合,當然,硬要苦練鑽研神劍的功夫也不是不可,但就事倍功半虛耗光陰。

 

當初神劍收子肖為徒弟時見他資質不錯,本來對他期望很高,誰知時日一久便發覺子肖與他劍招的不合,神劍好不容易收了個徒弟卻得到這樣的結果,他的失落可想而知,但他也因此了解子肖的強項。

 

子肖的強項是什麼?

 

首先,子肖體格精壯,極適合修練剛猛的功夫,再者,子肖天性老實溫和,奇巧的招術或許不容易精,但紮實苦練的硬功夫卻很拿手,所以神劍這些年來不教子肖劍招套路,只教他運氣吐納體勢穩固等堅實底蘊的方法。

 

一段時日過去後,神劍又意外的發現子肖有個奇特的天賦,就是他的視力極度之好,不管是飛鳥或貶眼即逝的小型野獸,子肖只需瞄一眼即能正確說出名稱,這優秀的視力連神劍都自嘆不如。

 

後來神劍便將視力目準也加入對子肖的訓練之中,也在那時,他才有了想將子肖送到飛拳李三那邊的念頭。

 

李三的絕招「暴雨將至」雖已屬上乘功夫,但不必要的虛拳過多只會耗低武者自身的體力,如果有了子肖的好視力,便可配合敵人的吐納攻防來發出最有效率的虛拳,再加上高命中率的實拳,那不知能將此絕招提昇到何種境界。

 

子肖當然不知師父的打算,只是服從的進行每種訓練,連他自己都不知道這麼多年下來,他已經擁有了練武的最佳基礎。

 

就是因為如此,他要閃避義哥和蜘蛛的攻擊簡單的很,但問題是他終究還沒學會半種功夫,可這點蜘蛛並不知情,蜘蛛心想自己和義哥的攻擊都未能得手,誤以為這年輕人實力高強而心生畏懼,尤其他還提到自己是神劍的徒弟,因此竟不敢冒然再次進攻。

 

這恐懼在蜘蛛心中不斷擴大。

 

「我不玩了!

 

最後蜘蛛大叫一聲轉身一溜煙跑了。

 

義哥聞言立即回頭,想不到蜘蛛那廝竟丟下他一人逃走,他將馬爺丟在地上走回子肖面前,看來不親自解決子肖是不行了,可他手中長棍不在,自己的拳腳功夫又不是很在行,情勢不知不覺間轉變成是義哥陷入兩難。

 

馬爺一見機不可失,偷偷抽出腰中最後兩支飛刀,趁義哥轉身背對他時將飛刀射出,義哥驚覺背後來物連忙閃身,可惜閃過一支中了一支,飛刀刺中他的右臂流血不止。

 

義哥忍著疼痛將飛刀拔出,他手上是有武器了,可這短小飛刀要對付在場的哪一個呢?

 

必需留下馬爺活口問事,可飛刀對上子肖的長劍又毫無勝算,他左思右想做不了決定,手上的血又止不住的狂流,再拖下去還沒開打他便要失血而亡,義哥實在沒辦法,眼下只能先回去醫治保命再做打算,他怒極又無可奈何的暴喝一聲衝回馬旁,跳上馬後頭也不回的疾奔離去。

 

該說是馬爺福大命大,三番兩次的絕地逢生,可是經過這番折騰後他再也撐不住,一翻眼便昏了過去。

 

待義哥離去後,子肖想叫醒昏迷的馬爺未果,他又不能將馬爺丟置在此,於是只好將昏迷的馬爺帶上,他來到方才義哥牽馬的地方見到三具死屍大驚,到底發生何事他無法理解,目前首要之務是先將馬爺安頓再說,於是也騎了一匹馬將馬爺帶回南邊的小屋。

 

漢東青在周老的屋子一番搜索後回到相約之地等待同伴,過沒多久便見到義哥策馬急行而來,兩人身上都有傷,於是簡單說了各自的經過便趕回陳坤山的宅邸醫治。

 

兩人跟陳坤山詳細報告了事情經過,陳坤山怒不可遏,花了大錢請來的四名好手,一死兩傷一不知所蹤,而且最重要的信也沒奪回來,這損失可說慘重,想到那信如果真的送到六王爺手中,陳坤山就心急如焚。

 

得再想想法子,不然以後萬事就得任六王爺擺佈了,陳坤山緊緊握住雙拳。

 

回到南邊的小屋後,子肖替馬爺上了簡單的草藥,這時他想起明日還要面對酒樓,不禁煩惱不已。

 

隔日一早,子肖做了簡單飯菜並叫醒馬爺,他攙扶馬爺至案上用膳。

 

「隨便弄的菜,望您不要嫌棄。」子肖滿臉歉意。

 

「不不,別這麼說。」馬爺連連揮手。「對了,還不知壯士如何稱呼?

 

「您叫我子肖就可以了,那大爺您…?

 

「哦,我是六王爺府的教頭,人都叫我一聲馬爺。」

 

「是是,馬爺您用菜。」子肖幫馬爺倒了一杯茶水。

 

「待會您再歇歇,我還有事要上街。」子肖說。

 

馬爺隨口問了何事,子肖便將和酒樓的交易一五一十的說了。

 

「來,子肖。」馬爺聽畢從懷中取出銀票。「這點錢你拿去賠酒樓吧。」

 

「不不不!」子肖雙手狂搖。「無功不受碌,我怎能無故拿您的錢呢?

 

「你救了我的命!這還不是功嗎?

 

「何況若不是你,我早死在那荒郊野外,身上有再多銀票又有何用?」馬爺邊說邊不斷搖頭。

 

「你我有緣,對我有救命之恩,不然就當成長輩給晚輩的見面禮,這樣可以了吧?

 

馬爺一番話誠懇難拒,子肖只好勉為其難的將銀票收下。

 

用膳過後,子肖簡單的交待了屋中擺設便獨自上街,他先到錢莊換了銀兩再到酒樓,酒樓掌櫃發現子肖沒帶來答應的野味,直沖著子肖大聲嚷嚷,待子肖拿出一堆銀兩後,馬上轉怒為笑不再追究。

 

子肖本要直接返回山上,想想又轉去藥房,他想煮點藥給馬爺治傷,以前神劍曾教過他傷病的治法,當然是因為練武之人必常與人爭鬥,爭鬥之間難免有所死傷,死的就不用說,但傷可以盡力救治,所以內外傷的醫理子肖還懂不少。

 

子肖取藥之後正要轉身出門,門口正好有客人進來,子肖連忙閃身讓人入內,他不經意的瞧了來人一眼,一瞧之下驚的手上藥包差點拿不住。

 

「師父!」子肖雙腿一軟跪地。

 

「子肖!」平日鎮定自若的神劍此時也是睜大了眼。

 

相隔多時的師徒終於再度重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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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joseph1124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0) 人氣(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