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終於,神劍的辛苦有了代價,金刀門釋出善意,願與飛山派盡釋前嫌和平共存,可是有一個條件。

 

那條件就是金刀門也想請神劍至該門教授武功。

 

一個門派有此做法已惹人閒議,居然還有第二個門派也跟著做,當然引起武林一片驚聲,神劍在飛山派教導武功那無異議,一來這是神劍自己提出,二來他和李三是舊識感情交好,但金刀門和神劍向來並無交情,甚至當年金刀門主還是死於神劍之手,雖說神劍當時是除暴安良,但真要說兩者間結有仇怨都不為過。

 

如今金刀門卻願請神劍至該地教授武功,此舉令同道間揣測不斷,只是對金刀門主來說,這事其實再簡單不過,他的行事作風和上任門主劉正風完全不同,劉正風靠著祖傳基業作威作福不思長進,空有一身功夫卻為非作歹,當年他看不慣早已有離開金刀門的想法,還在猶豫不決時卻遇上神劍誅了劉正風,他是當時資歷最深的門徒,便順理成章的成了續任門主,從此大力改革金刀門舊時惡習,與民為善保護地方。

 

而神劍這些時日和金刀門主經常的對談之後,了解現在金刀門已不再是當年他所看見的那個惡黨,於是當金刀門主向神劍提出這個條件時,他二話不說便當場答應,神劍只是一個單純的想法,武林同道之間總是互鬥結怨,鮮少互相切磋學習,如果他貢獻自己的心力協助大家發展,不但有其正面意義,況且因此還能消除兩派間的恩怨,這也算的是功德無量。

 

神劍也從原本只有一個徒弟子肖,變成了江南江北跨門派皆有多人敬稱的師父,這樣的轉變也是他當初下山所始料未及的。

 

和金刀門約定之後,神劍月初至月中在飛山派,月中至月底在金刀門,江南江北兩岸間來來去去。

 

神劍威名因此更加遠播,同時他的存在吸引了更多人加入金刀門和飛山派,此兩門派日益茁壯,金刀門是江北第一老字號,此時地位實力更加鞏固無人撼動,飛山派則急起直追,成為江南第一也是指日可待。

 

深受六王爺脅持之苦的陳坤山當然動作頻頻,可神劍要兩岸奔波已分身乏術,根本無法再應付陳坤山的邀約。

 

那日,陳坤山府外來了個武人求見。

 

這種事對陳坤山來說稀鬆平常,總是有人想結識大富人家藉此沾點好處,本來都是下人接見散點銀兩打發就算,那天陳坤山出門剛回來在大堂休歇,便直接見了那名武人。

 

來人才一踏進大堂,陳坤山便忍不住皺了眉,其人落魄無比,滿頭的散髮加上久未梳洗的臭味,要不是陳坤山為顧著自己是主人的風度顏面,不然早將此人轟出大門。

 

話雖如此,當那人靠近後,陳坤山終究還是忍不住以袖遮鼻。

 

「壯士、壯士!」陳坤山不斷後退。「你要不要先整理一下衣裝呢?

 

那人滿臉髒污看不出任何表情,只是大概可辨認出他似笑非笑。

 

陳坤山囑人將那武人帶去清洗,弄了好半天之後,那武人清洗乾淨還換了衣裝再度出現在陳坤山面前。

 

這一瞧令陳坤山眼睛一亮,那武人經過簡單的梳洗打扮之後,看起來人模人樣英武挺拔,不過或許是久經餐風露宿之苦,面容及身子骨顯得削瘦些,但這簡單,只要在陳坤山宅裏住上一個月,任何瘦子都能肥的出油。

 

「來來,壯士請坐。」陳坤山熱情以對,剛剛的無禮完全當作沒發生過。

 

「不知壯士有何指教?」陳坤山親自替武人斟茶。

 

武人微微一笑,拿起茶杯喝了一口。

 

「指教不敢當,」那武人緩緩道。「我是來找人的。」

 

「是誰?

 

「我徒弟,艷紅兒。」

 

聽聞那武人之言後,陳坤山咦了一聲。

 

「原來你是艷紅兒的師父?

 

「正是在下。」

 

「唉。」陳坤山嘆了一聲。「那就可惜了,令徒先前與人互鬥敗陣,人呢…已消香玉殞。」

 

武人聞言身子一振,久久不能話語。

 

「我看…。」陳坤山打破沉默。「她不只是徒弟而已吧?

 

武人面色悲悽的慘笑。「那也只是我單方面的念頭而己。」

 

「我原本是常春樓請的保鑣,艷紅兒她…和別的姑娘不同,不像一般姑娘只想要銀兩,有次她見我在後院練鞭覺得有趣,以後趁空便纏著我學,我一開始當作無聊消遣就教她,想不到她對使鞭還有天份,雖未盡得我真傳,但短短時間內也學了一半的功夫。」

 

武人嘆了一口氣,接著說了下去。

 

「艷紅兒想報答我傳授武功之恩,雖然她是頭牌,其實身無分文,後來竟想以身回報,那晚她要溜進我房裏,被另一個雜役瞧見告了狀,她是酒樓裏賺錢的重要物品不能有所閃失,所以我就被店家趕了出門。」

 

「難怪我不認識你。」陳坤山手一拍桌。

 

武人離開常春樓後,任憑店家如何逼迫,艷紅兒再也無心接客,留著艷紅兒卻不接客,那是店家多了一個米蟲,於是店家無可奈何下,想說她還學了點功夫,乾脆讓艷紅兒成了接任的保鑣,而陳坤山當年與人在常春樓洽談生意,因此認識了艷紅兒,陳坤山見她武藝尚佳,而且有些事女人去做會更合適,於是便想請她至宅邸裏做事,青樓裏的姑娘人人想離開都離不開,如今有了機會當然願意,兩人一拍即合,陳坤山便替艷紅兒贖了身帶回宅裏。

 

「那她…葬於何地?」武人眼神空洞的問。

 

「這邊請。」

 

當時陳坤山本來不想收艷紅兒的屍首,後思起艷紅兒替他辦了不少事,而且也可趁此在漢東青及義哥面前當好人,才囑人將其斂回並入土安葬。

 

武人來到艷紅兒墳前不發一語,直愣愣的站了好久。

 

忽然他一個轉身,面對陳坤山雙膝跪地。

 

「陳老爺您是好人,請受我一拜。」隨後在地上磕了一個響頭。

 

「唉唉,請起快請起。」陳坤山假情假意的拉著武人。

 

武人起身後,又深深作了揖便要離去。

 

「壯士壯士!」陳坤山連忙叫住他。「您要去何處?

 

武人又是悽慘一笑不語。

 

「不如這樣吧。」陳坤山提了個建議。「您要不要在我這待下來?

 

「我宅裏雖大,但就是欠缺人手,如今又少了艷紅兒這個好幫手…唉。」陳坤山裝模作樣的嘆著氣。

 

「不過,雖說你是艷紅兒的師父…但…。」陳坤山意有所指的說。

 

「我懂,陳老爺想試試在下的功夫。」武人明白陳坤山所說的意思,他臉上閃過一抹苦笑。「可惜我身上早已無鞭。」

 

「要不我找人取來?艷紅兒的鞭還留著。」

 

「那倒不必。」武人一揮手,他四處望了望,將馬車上綁著的麻繩給拆了下來。

 

「這…行嗎?」陳坤山滿臉疑惑,因為麻繩輕飄飄沒啥重量,抓不到重心要怎麼使鞭呢?

 

武人微略一點頭,他對著遠處的地上,手上麻繩一抖一抽,地上的石頭便被擊飛老遠。

 

那速度又快又準力量又足,簡單一招便讓陳坤山張大了眼。

 

接著武人將麻繩一甩纏住樹枝,手往下一拉身子一起,人躍到樹身時再往另一根樹枝鞭去,武人連續在四週的樹頭間飛馳,轉了一圈後回到原地落下。

 

「獻醜了。」武人一個做揖。

 

「好!!本想請神劍大俠來幫忙,但他卻總是推三阻四,現在也不用了。」陳坤山樂極大笑。

 

「神劍大俠?」武人突然一問。「陳老爺是指神劍三步嗎?

 

「正是那位神劍大俠。」

 

武人呵呵笑了兩聲。「陳老爺,請他的確沒用。」

 

「此話怎講?

 

「因為他是我手下敗將。」武人緩緩說著。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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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joseph1124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0) 人氣(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