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哼,我知道你是誰了。」方正滿臉不屑。「你大概就是我徒弟李三口中那個高傲的武痴吧。」
神劍淺淺一笑沒回話。
「臭小子,別以為學了一點武功皮毛就目中無人,你要跟我比還早的很。」方正開始訓斥起神劍。
「那我請問前輩,您剛剛那招「暴雨將至」怎沒一擊致勝?」
「況且依我對你實力的判斷,我想那已經是你的武功極限了吧。」神劍老實的說出自己的想法。
方正悶聲咬牙,看樣子顯然是被神劍道破他的底子。
「放屁!!我還有一招「驟雨紛飛」沒使出來!」方正不認輸的大叫。
「哦,我想想。」神劍手撫下巴。「聽起來像是全部實拳的招式。」
雖然是聽起來簡單輕鬆的一句話,但這已讓方正驚的殺氣全失。
「前輩,」神劍正色道。「我不得不佩服你在武術上的努力。」
「你那招「暴雨將至」,說穿了就是虛與實的融合,一開始先出快的虛拳讓對手格擋或閃避,等對手失去重心,再輔以慢又重的實拳擊殺,對手搞不清這虛實之間的變化就很容易出錯,一出錯就任你宰割。」
「這虛實之間的變化萬千的確令人難以招駕,可惜,吾派的武術根基很多部份就在專注速度,比對手快就有時間反應,比對手快就能制敵機先,比對手快就能多一份保命的機會。」
「從我一開始練武至今,我自認我的速度沒幾人能跟上,但你這「暴雨將至」的虛實變化居然還能讓我第一時間只能勉力應付,這就是我最佩服你的地方。」
待神劍一說完,方正立刻嫌惡的罵道。
「操!從沒聽人自誇到這種地步。」
「而且就算你完全明白我的拳理好了,你還不是無法破解我的招式。」方正相當有自信的說。
「好,那我就見識見識前輩的「驟雨紛飛」。」神劍將劍一振。
方正雖嘴硬,實則暗地冷汗直冒,「驟雨紛飛」這拳招就如同神劍所說,是完全捨棄虛拳變化然後以實拳全力搏擊,不過就如同前面所說,天下武功雖各有巧妙,但人畢竟還是無法突破自然的極限,快又多就輕,慢卻少就重,這是絕對不變的道理。
練武之人誰都想自己的武術又快又重,也都想把自己練到人體的最極限,可方正雖有聰明頭腦,但體能卻無法跟上,早年他收徒弟李三的時候就知道,李三雖無他的天資聰穎,但卻肯苦學苦練,於是再創的「驟雨紛飛」簡直就是為李三量身訂做的絕學,李三也最能老實的將他所創武術發揮到極致。
不過李三身不在此,真要說就算在此又怎麼可能會幫助罪犯的他。
眼下的險勢就是九死一生,方正把心一橫也只能捨命相搏了。
「見鬼去吧!」方正暴喝一聲撲向神劍。
要說「暴雨將至」是一片拳影在眼前,那「驟雨紛飛」便是無數拳影覆天蓋地而來,每個拳頭都凝聚著十成拳勁,誓要將對手擊個體無完膚碎屍萬斷。
如此威力強大的殺著迎面而來,任憑絕世高手都要退避閃身,誰知神劍竟完全定住身形不動也不閃,只是凝聚雙眼掃過每一個拳頭的方向及角度,就在無數拳頭將要擊打在神劍全身時,神劍出手了。
那快如閃電的白光一閃,不偏不移的一劍穿過了方正的心臟。
方正不可置信的望著穿過身上的劍。「怎…怎麼可能…?」
接著他雙眼一翻,緩緩的往後倒去。
「前輩,」神劍望著躺在地上死去的方正。「既然知道了你的「驟雨紛飛」每拳都是實招,那我根本就不用費心閃躲,只要看準你每招收勁發勁的空檔時機再出擊即可。」
「老實說,你的「暴雨將至」還比較讓我費心神。」
神劍甩劍一抖,白光一閃的收劍入鞘。
「如果我是你的話,會將「驟雨紛飛」使在前頭,先讓對手以為招式單純有機可趁之時,再換使虛虛實實的「暴雨將至」來混淆對手得勝,可惜你以為威力大就是更厲害的殺著,唉,可惜可惜。」
這年輕時的神劍比武痴還武痴,對手都死了還要一直在研究破解甚至進化對手的武功底細。
隔天一早,準備上山砍柴的居民發現了方正的屍體,官府接到消息前來查探,那方正死時還身著黑衣頭戴黑面罩,這事傳開了後,馬上就有曾經受害的居民指出那淫賊便是如此裝扮,官府為了省麻煩,也就順從民意以方正即為強姦民女的罪犯判了案。
但這事還不算了結,師父方正是個武功高強的淫賊,而徒弟李三也練功有成,雖然沒有直接的證據證明李三有參與此事,但居民本來對李三愛戴的態度有了大轉變,現今李三上街簡直就像過街老鼠,唯一差別是沒人敢打他而已。
餘下的鐵拳幫弟子得知師父的罪行之後,也都因羞愧而相繼離去,過沒多久全幫僅剩李三一人,鐵拳幫走到了這個田地自然是名存實亡。
這整件事從頭到尾最清楚的便是神劍,他很明白李三和他師父的罪行完全無關,神劍眼見居民百姓的不解,又無法一一解釋說明,只好常在私下會見李三,並且把和他師父惡鬥的經過都說了完全。
就算方正此人再萬惡,畢竟還曾經是李三的恩師,起先李三還為此相當不諒解神劍,日子一久他想通了,知道其實真正要感謝神劍替他解決了大難題,兩人從此倘開心胸無話不談成了知心好友。
後來,李三面對居民異樣的眼光受不了而想離開該地,準備行走江湖前又不知將來該如何自報名號,這時神劍提了一個建議。
「李兄,不如您就改叫「飛拳」如何?」神劍接著說。「貴幫的拳招一使起來,旁人看來就如同無數拳影在空中飛舞,也才真正符合貴幫拳招的意涵。」
「飛拳……?」李三歪著頭想了想。「飛拳…李三?」
「飛拳李三……飛拳李三!」李三默念了數聲。
「好!這名字好!謝謝你的美名了!」李三開懷大笑用力拍著神劍的肩頭。
神劍微笑以報,不過神色中卻帶著落寞,因為李三這麼一走,他又只剩孤獨一人了。
只是世事難料,就在李三走後不久,神劍也接著離開該地。
忽然馬車前的駿馬一聲嘶吠,將兩人的回憶帶回現實。
「對了,你當初怎麼會離開山西?」李三拿起酒杯喝了一口。
神劍保持一貫的優雅態度。「說來話長,改日再說予兄知。」
李三點點頭便不再追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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