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森川雙手緊握著方向盤一言不語,他靜靜聽著王麗珍述說著她的過去。

 

王麗珍的家世還算不錯,父親原本是地方的建築商人,因為經商的關係建立了不少人緣,某次和朋友的聚會中,有朋友在酒後起鬨要她父親出來競選從政,原本當成是酒後的玩笑,想不到隔天真有黨派的人來遊說,王麗珍的父親就這麼半推半就的走上從政之路。

 

也因為王麗珍父親平時和各方人士建立的良好關係,或者說本來就該水到渠成,這次的參選並未受到太多阻礙,王麗珍的父親順利當選民意代表,原本經商成功又加上政治資源的助力,政商兩相結合的情形就是更多的利益,接著又參加立法委員的選舉成功,此時聲勢如日中天的他,同樣毫無疑問的將繼續往上爬。

 

森川聽到這裡大驚。

 

「什麼……王天生是妳爸爸?

 

王麗珍點點頭,繼續說著她的故事。

 

當時王麗珍才高中畢業,青春年華正待綻放的年紀,某天夜裏父親參加聚會返家,滿身的酒氣又胡言亂語,當時母親和姐妹淘出國遊玩,唯一的哥哥在國外唸書,本來幫傭的阿姨又早已下班回家,家裏只剩她一人獨自服待父親,王麗珍辛苦的將父親扶到樓上,她找了熱毛巾幫父親擦拭,又幫父親換了身上的衣物,一陣忙亂後,王麗珍感覺父親已經安穩的躺下,她轉身正要回房,突然父親從身後緊緊抱住了她。

 

「等等…!」森川做了手勢阻止王麗珍繼續往下說。

 

「妳說妳爸爸……他,是我想的那樣嗎?」森川都不知該怎麼說出口。

 

王麗珍緩緩的點點頭。「沒錯,就是你想的那樣,我父親強姦了我。」

 

嗡嗡的聲響在森川腦中響起,他思緒亂到不知該怎麼整理。

 

王麗珍的態度就好像在轉述某人的故事一樣的冷靜,卻不知背後藏了多少心酸。

 

兩人都沈默了半刻,良久之後,森川才開口道:「然後呢?

 

王麗珍被父親強姦之後,她慌亂到根本不知該如何處理這個狀況,隔天父親醒來,一樣的梳洗,一樣的看著報紙吃著早餐,彷彿昨晚的事是王麗珍自己作夢一般。

 

父親的態度令王麗珍產生混亂,她在心中也自我安慰著,對,就當成夢吧,父親昨晚喝醉,他一定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麼,王麗珍打定主意,她要把這件事當成一輩子都永埋在心中的秘密。

 

那件事過了兩個月之後,父親的工作同樣是每天忙碌,母親的工作則是忙著把父親賺來的錢再灑出去,王麗珍考上大學,因為是外縣市的學校,王麗珍不得不搬離從小到大的家,雙親替她在學校附近找了間不錯的私人套房,她也打算揮別那件事的陰影迎接新的未來,至少當時她是這麼在心中期盼。

 

過了兩個月,大學生活已漸漸適應,某天夜裏她準備洗澡睡覺的時候,有人敲了門。王麗珍正納悶這個時候會是誰來訪,房門突然被打開,她大吃一驚準備叫人的時候,才發現原來是父親。

 

父親突然的來訪讓王麗珍感到驚訝,但隨即她發現更令她不安的是,父親帶著滿身的酒氣。

 

王麗珍還搞不清楚父親來訪的用意,父親一個箭步衝到她身邊就將她撲到在地上,王麗珍驚恐之下不斷用力掙扎,但她始終敵不過父親,父親再次逞了獸慾。

 

父親離去之後,這次王麗珍很清楚的知道一件事,父親根本是清醒的,也許之前那天也是。

 

這件事造成她極大的打擊,別說唸書,她連活下去都快成問題,王麗珍每天如同行屍走肉,除非餓到不行才到便利商店買了泡麵裹腹,整天除了吃就是睡,睡不著就蹲在房間的一角,晚上燈也不開,無時無刻都感覺頭痛欲裂,生不如死的曠課了三個星期,直到學校通知家裏,她母親才打電話來責問。

 

母親到底罵了什麼她一句也沒聽進去,只知道這件事不敢說也不能說,再過了一個星期,王麗珍蹲在浴室大哭一場,隔天起床好好梳洗整理一番重新上學。

 

接下來的日子裏,父親每隔一段時間就會來找她,她也從本來的抗拒變成麻木,反正父親年紀也有了,每次侵犯她的時間也不會太久,她一咬牙撐過去也就算了。

 

可是,真正可怕的事才要發生。

 

某天夜裏父親又來訪,對於這她已當成習慣,但那次父親身後還跟著另一個陌生中年男子,王麗珍這次真的嚐到身陷地獄的滋味。

 

父親和那男子將她全身衣物剝光,兩人七手八腳的用繩子將她捆綁,並用衣服塞滿了她的嘴巴,父親和中年男子對著她的裸體品頭論足,接著父親就當著那男子的面前進入她的身體,中年男子隨即拿出預備好的攝影機,將父女兩人交媾的畫面全拍了下來。

 

父親完事之後,換那男子接手,父親則站到一旁改持攝影機,任憑王麗珍淚流滿面嗚咽哀號,父親依然不為所動的繼續拍攝男子侵犯自己女兒的獸行。

 

這次的事讓王麗珍完全崩潰,她不吃不喝足不出戶,就在她幾乎已經奄奄一息時,被大樓管理員發現她好幾天沒出門而報警才將她緊急送醫。

 

經過搶救總算將王麗珍從鬼門關拉了回來,醫院通知了家裏,母親居然沒到醫院探視,因為母親當時和牌友約好了船期準備到賭船豪賭,所以只囑咐了幫傭的阿姨到醫院照顧,父親當然沒有出現,王麗珍從醫院醒來後見到床邊沒有任何親人,她的人生至此徹底的完全改變。

 

王麗珍說到這裡長長的吁了一口氣。

 

「你知道嗎?後來我父親都帶著不同的人來強姦我,最高還有一次五個人同時。」王麗珍說。

 

「我換鎖也沒用,我搬了地方也沒用,父親總是很簡單的就能找到我。」

 

「我大學唸了四年,就被我父親和不知多少陌生人強姦了四年。」

 

「整整四年耶,要不是我還知道要避孕,不然不知會拿掉多少小孩。」

 

「有幾個傢伙特別變態,老是愛幹我的屁眼,每次…。」

 

「好了!」森川忍不住喊了出來。

 

「好了…不要再說了。」森川雙手緊緊捏著方向盤。

 

森川低頭喘息著,王麗珍所說的那些事對他來說太沈重,他不知該如何消化,也不知該如何面對她。

 

森川深呼吸一抬起頭望向王麗珍,這才看到她滿臉的淚痕。

 

那模樣是令人心碎的,王麗珍雖帶著笑容,但淚卻是止不住的順著臉龐流下,森川伸出手撫著她的臉,難過卻又不知該說什麼。

 

王麗珍將森川的手輕輕放下。

 

「我還是必須要說。」

 

「因為你不了解為什麼我要叫阿義偷拍影片吧?

 

森川的確想了解這件事的來由,但他又不忍心再對王麗珍施加壓力,只是王麗珍想也沒想的就繼續說了下去。

 

終於結束了大學四年的地獄生活,王麗珍順利畢業,她並沒有任何升學的計劃,心裏想的全是如何才能逃離父親的控制。

 

王麗珍隨便編了個理由跟母親搪塞,便離家到南部工作,父親的關係之廣在此時展露無遺,不到兩個星期就出現在她的新住所。再次看到父親時,其實王麗珍並沒感到太多的意外,她甚至自暴自棄的想大概自己一輩子就是這樣了,真正感到意外的反而是父親這次並沒有對她施暴,只要她回北部幫忙家裏的工程顧問公司,而且保證絕對不會再對她下手。

 

王麗珍並沒有太相信父親的話,只是她的人生本來就已經墜至最谷底,再壞也不過就是這樣,既然逃到哪都躲不過父親,在家裏或在外面也不會有什麼差別,她沒有反對,而且就算反對,依父親之前的行為,所有的抗拒大概也是徒勞無功。

 

王麗珍就這麼跟著父親回到北部,一、兩個月過去之後,父親居然真的不再對她動手,她不知道為什麼,只猜想父親大概只喜歡少女,現在她年紀大了,父親便對她失去興趣。

 

日子很快的經過一年,公司裏一位男同事對王麗珍展開追求,王麗珍因本身可悲的過去始終無法敞開心胸接受,但男同事的熱情終於融化了她,一次公司聚餐的酒後,男同事帶她回到住所,那晚王麗珍接受了他,但這也讓王麗珍發現一件事。

 

她,完完全全沒有任何的興奮及高潮。

 

明明是男女相悅的正常結合,照理說王麗珍應該能夠得到真正的滿足,可是上天仿彿和她開了玩笑,大學那四年的性暴力陰影,讓王麗珍反而對正常的性行為完全失去感覺。

 

但王麗珍並沒有將此事告知男友,她依然很配合男友,剛開始交往的日子裏,兩人還算甜蜜的相處,日子一久之後,王麗珍漸漸對這樣的感情產生厭倦。

 

壓力及不滿的情緒一但積壓,終還是有宣洩的一天。

 

兩人交往二年後的某天,一次小磨擦變成導火線,王麗珍和男友大吵一架後分手,再後來,她陸陸續續又交了幾個男友,但沒有一個能讓她在性方面感到滿足。

 

待最後一任的男友分手後,王麗珍心想也許是因為還住在家裏的關係,所以對父親的陰影還是無法消除,她再次決定搬離開家,這次她不要雙親安排,王麗珍要完全靠自己生活。

 

雖然是在自家的公司上班,王麗珍並沒有因此享受到太多的特權及福利,母親也因為不諒解她離開家中而斷絕大部份的經濟援助,失去家裏當靠山,王麗珍不多的薪水也無法讓她享有和以前一樣的生活,她四處尋找便宜租屋的結果,最後就是在這棟四樓雅房處落腳。

 

雖然這是不甚舒服的住處,但王麗珍卻感到一種自由的快樂,父親也未再來找她,每天工作的忙碌也讓她忘記許多不願記起的回憶,之後靠著一筆業務獎金,她替自己添購了一台電腦,回家後上網和網友聊天,日子過的到也愜意。

 

有次一個男網友開玩笑的說想和她上床,王麗珍起先當然拒絕,後來她突然異想天開,王麗珍以為和不認識的男人做愛,或許可以找回失去的性高潮,她想為此做個實驗,便答應了男網友的要求。

 

不料她和陌生男網友做愛之後,並沒有找回失去的感覺,她的失望不可言喻,王麗珍心中的懊腦再度沈至谷底。

 

接著她又和不同的男網友試了幾次,結果依然相同,就在她要放棄的時候,某次和一個女網友聊天,對方提到用攝影機可以增進情趣,一提到攝影機,這當然勾起王麗珍想起不堪的過去,但她思考之後,好不容易才從父親的控制中得到重生,難道就要這樣過一輩子?王麗珍不想也不願意。

 

可是這件事她又不知如何跟男性開口,想來思去,最後想到的方式就是偷拍。

 

「但這事怎麼會和陳鴻義扯上關係?」森川忍不住問。

 

王麗珍仰著頭說:「阿義真的是個好人。」

 

「我住的地方你知道的,頂樓違建隔音又差,其實我跟那些男網友在幹些什麼,其他三位房客都清清楚楚。」

 

「有次我正要上班剛好遇到阿義,」王麗珍接著說:「他先是看著我不發一語,然後說『妳何必這樣糟踏自己。』。」

 

「當時聽他這麼一說,也不知道為什麼,那麼多年來的委屈一次全爆發出來。」

 

「我緊緊抱著阿義大哭特哭,他什麼也沒說,就讓我眼淚沾了他滿身。」

 

森川理解似的點點頭。

 

「後來我把我的過去全跟他說了,也把我偷拍的想法告訴他。」

 

「他一開始是反對的,但我眼淚一掉,他想了很久最後還是答應了。」

 

「但我跟阿義都不懂那些偷拍的器材,他還跑到電腦商場問了好多人,最後總算是弄了一套偷拍的設備回來。」

 

森川至此才終於明白那些偷拍的設備及用意。

 

「我還跟他說偷拍的時候你要看,不然也許沒有效果。」

 

此時森川心裏想著,這樣的要求對一個正常的男人來說,真不知是喜是悲。

 

「你可能以為我就這樣找回失去的感覺吧?」王麗珍說。

 

「不是嗎?」森川反問。

 

王麗珍嘆了一聲。「並沒有,偷拍還是沒能讓我的希望達成。」

 

「因為後來又發生了一件事。」

 

王麗珍的希望再度落空,偷拍並沒有令她恢復失去的感覺,她和陳鴻義商量後,兩人打算終止這個實驗。

 

就在要終止計劃的前幾天,王麗珍下班後獨自一人在洗澡,洗到一半突然有人開門進來,她大吃一驚,進來的居然是房東的弟弟。

 

王麗珍正要大叫,房東弟弟亮出一把尖刀,隨後又跟著進來兩個人,分別是李生全和林國安。

 

「什麼?」森川大叫一聲:「他們三個人???

 

「嗯,他們三個人強姦了我。」

 

「他們說我是個淫蕩的女人,一天到晚帶男人回來睡,所以讓他們幹也是剛好而已。」

 

「操他媽的!」森川怒不可遏。「他們講這什麼鬼話?

 

「你知道嗎?最可悲的是,」王麗珍面無表情的說:「他們三人強姦我的時候,我反而興奮的高潮了。」

 

「原來我真是淫蕩的女人。」

 

「不……,」森川咬著牙。「不是那樣的……。」

 

除了悲慘,還有什麼可以形容王麗珍的經歷?森川既不捨又氣憤,不捨一個好好的女人有那樣的過去,氣憤的是天下竟有那樣無恥的人。

 

「然後,」王麗珍苦笑著說:「我就開始瘋狂的找人做愛。」

 

「不管是在哪認識的,只要有人跟我開口,我就帶他們回來上床。」

 

難怪陳鴻義的房裏會有那麼一大箱的光碟,森川徹底的明白。

 

「但是,你就沒有想到要報警?」森川指的是房東弟弟他們的惡行。

 

「不了,我根本就無所謂,反而某方面來說我還要感謝他們。」

 

這時森川想到另一件事,王麗珍因本身的關係而沒有報警,可是陳鴻義肯定知道這件事,為何他就沒有想到要幫忙報警處理?

 

森川正思考著,王麗珍看了他一眼說:「你在想阿義為何知道了卻沒有報警嗎?

 

森川點點頭,王麗珍說:「阿義本來堅持要拿光碟去報警,是我阻止他的。」

 

「一來我們本身偷拍就有問題,二來我也不知該如何向警察解釋,搞不好還被反告我們仙人跳。」

 

聽王麗珍一解釋,森川想想也有道理,光是她和陳鴻義裝設偷拍器材就已經違法了,更別說要向警察說明原由更是複雜,的確,今天換做任何人,大概也是就此作罷。

 

「只是想不到,我只不過出差到南部幾天,回來就發生這種事…。」王麗珍說著又紅了眼眶。

 

「妳放心,陳鴻義的案子我一定會破案。」森川說畢也暗自發誓。

 

這時森川心裏浮起另一片陰影,偷拍影片流入世面的事,該怎麼說?

 

 

 

 

山本回到警局後來到偵訊室,桌前坐了一個年輕人,看來二十多歲,正緊張的雙手交纏。

 

「叫什麼名字?」山本拉開椅子一屁股坐下。

 

「邱仁成。」年輕人發出細到不能再細的弱小聲音。

 

「大聲一點我聽不到!

 

「邱、邱仁成。」

 

山本哼了一聲。「知不知道為何帶你回來?

 

「不知道。」邱仁成囁囁的回答。

 

「很簡單,你是不是有把色情影片放到網路上?

 

「……。」邱仁成不知該如何回答。

 

「是不是啊?」山本面目猙獰的喊著。

 

「是、是。」

 

「你那個影片從哪來的?老實給我交待清楚。」

 

邱仁成被嚇的眼淚就要掉下來,但山本一點也沒有放鬆的盯著他。

 

經山本這麼一瞪,邱仁成頭低到不能再低,他說:「……朋友借我光碟的。」

 

「放屁!」山本大喊一聲。「最好是朋友借你的!哪個朋友說出來!

 

在山本嚴厲的質問下,邱仁成一五一十的將影片來源說了清楚,原來是他唸書的朋友買到影片之後,就好康到相報的將片子借給了他,而邱仁成為了賺取論壇上虛無的人氣及積分,就自行將影片上傳。

 

這事在邱仁成的朋友來到警局之後證實,而邱仁成的朋友也供出影片是向學校助教所購買,山本循線繼續追查下去,等到阿樹一行三人被帶回警局已經是數個小時之後。

 

起初阿樹等人矢口否認提供影片給助教,經過山本威脅利誘的盤問之後,三人才承認了犯行,並且供出了影片的來源為何。

 

當鑑識員阿成一臉茫然被叫到偵訊室時,他還不知道發生什麼事,山本將他弟弟阿樹的犯行告知他之後,阿成臉色蒼白不發一語,雖鑄下大錯但已難挽回,阿成隨即以違反保護證物相關的罪行起訴並收押。

 

山本打電話將影片調查的事告知森川,森川唔唔的應著,只是他還不知該如何向王麗珍提起此事。

 

 

 

 

金花將一群客人送進包廂,滿面春風的盤算今晚又要賺進多少鈔票,一個副理領著小姐們從她面前經過,所有人都不忘恭恭敬敬的向她行禮,金花現在是有錢又有權,人生如意不過如此。

 

少爺在門口大聲喊著歡迎光臨,金花一聽反射性的笑臉迎上,當她看清來客之後,臉上的笑容瞬間發僵。

 

「不歡迎嗎?」戴運動帽的年輕男子咧嘴笑著。

 

金花雖有那麼一下的停頓,但随即恢復笑容。「不,只是太久沒看到你,嚇人家一跳。」

 

「嚇?我很恐怖嗎?」年輕男子乾笑數聲,不過這笑容卻讓金花心裏發毛。

 

金花很清楚眼前名叫小六的男子都幹了些什麼事,只要出錢,誰都可以叫他做事,而小六專門替人處理麻煩,通常他出現的地方,也就是準備替人處理麻煩。

 

而小六今天會在這裏,代表有人成了麻煩,問題誰是那個麻煩?

 

不管那麻煩是誰,至少她絕對不會想成為那個麻煩。

 

小六撥撥帽沿下的頭髮,一派輕鬆的說:「沒包廂嗎?

 

「有、當然有。」金花陪笑著說。

 

領檯帶著小六和金花進了包廂,金花吩咐少爺開一瓶上好的酒,帳算她的,小六聽了不住的點頭。

 

「怎麼好意思讓妳破費呢?」小六說。

 

「三八,都是自己人你跟我客氣什麼?」金花揮著手。

 

金花交待了桌面酒菜之後,馬上起身就想走,因為她連一秒鐘都不想待在小六身邊。

 

「等等。」小六叫住金花。

 

「哦,對了!」金花嬌嗔一聲。「我都忘了幫妳安排美眉,你看看我真是的。」

 

「不用安排啊。」

 

「為什麼?」金花愣了一下。

 

「因為今天我要妳陪我。」

 

金花心往下一沉,小六臉上的笑容也漸漸褪去。

 

 

 

 

山本將一行人的筆錄調查整理一個段落,他伸伸懶腰,一看時間已經快十點,這時間吃晚餐已經太晚,吃宵夜又太早,他正打算是要直接回家或去外面吃個東西時,桌上的電話響起。

 

「喂,山本嗎?我好無聊哦。」是凱莉打來的。

 

山本一聽不悅。「不是叫你別打辦公室的電話嗎?

 

「啊誰叫你手機打不通。」

 

山本掏出手機一看,原來是沒電了。

 

「哦,我手機沒電了。」

 

「那你還怪人家。」

 

「對不起啦,妳在哪裏?

 

「在店裏啊,今天都沒人點我。」凱莉抱怨著。

 

山本轉頭看了牆上的時鐘,他知道該往何處去了。

 

「幫我留一間包廂吧,十五分鐘到。」

 

「耶~~」凱莉在電話那頭歡呼。

 

山本踏進店裏時正好和一名男子擦身而過,男子撞了他肩膀,卻什麼都沒說的徑往前走,山本馬上大叫:「喂!你撞到我了!

 

男子聽到山本的喊叫沒有回頭,只稍停了腳步便繼續往前走,山本見狀就要衝上前,卻被人從後一把拉住。

 

「你幹嘛啊?」拉他的人原來是凱莉。

 

山本沒理會凱莉,兀自繼續罵著:「喂!你他媽的是瞎子兼聾子嗎?

 

男子完全不理會,越走越遠拐了個彎就不見蹤影。

 

「好了啦,特地到門口等你,」凱莉拖著山本往店內走。「就看你跟瘋狗一樣想咬人。」

 

山本狠狠瞪了凱莉一眼但憋著沒發作。

 

「吃過沒?」凱莉體貼的問著。

 

「吃飽了啦,一肚子大便。」山本進了包廂一屁股坐下。

 

凱莉拍了拍山本的胸口。「知道你委屈啦,弄水餃和蛋花湯給你吃好不好?

 

「嗯。」山本從鼻子發出聲音。

 

有時凱莉都覺得山本跟小男生沒兩樣,雖然做的是警察的職業,但行為舉止一點都沒有該有的威嚴。

 

「啊~~~~~~~~~~~~~!!!!」門外突然傳來一聲尖叫。

 

山本和凱莉跳了起來,兩人衝到門口要一探究竟,聲音來自走道末端的包廂門口,一位小姐坐在地上不斷發出慘叫聲。

 

山本和凱莉上前查看,後面還有幾個少爺拿著棍子球棒奔來,待眾人到了門口一看,山本知道那小姐為何慘叫的原因。

 

金花橫躺在沙發上,嘴裏被塞了手巾,她的手腳和臉上被插滿了銀針,金花的雙眼直挺挺的往上瞪,山本連靠近都不用就知道她已經死了。

 

凱莉張大了嘴卻發不出半點聲響,跟在後面的少爺們也都看傻了眼,山本

馬上手往門口一攔。

 

「誰都不准進去,聽到沒有?」他厲聲命令著。

 

 

 

 

小六上了車直奔機場,快到目的地時他撥了電話,才響不到兩聲對方就接聽。

 

「好了。」小六冷冷的說。

 

「嗯,明天我會把水果三百斤送過去。」

 

「不夠,這次要四百斤。」

 

對方沈默了一會。「四百斤?之前不是講好了嗎?

 

「這次我要外出一陣子,所以要四百斤。」

 

小六不帶感情的接著說:「不願意也行,如果你認為自己只值三百斤的話。」

 

「不不不、我給,四百斤我給沒問題。」對方的聲音一陣緊張。

 

「很好。」小六感到滿意。「另外,我知道那消息是誰放出去的了。」

 

對方急問:「是誰?

 

「就是你女兒,」小六頓了一下說:「王麗珍。」

 

不待對方回應,小六隨即將手機關機,當車行至一條河邊時,他將手機往地上一摔成了碎片,然後把那些碎片全丟進河裏。

 

一般來說,這樣的做法可說是不留任何痕跡,只是他沒注意到的是,不遠處的路燈上一架新裝的監視攝影機剛好將這個過程全紀綠下來。

 

一個小時後,小六已經在頭等艙舒適的睡著。

 

 

 

 

當森川終於鼓起勇氣把影片外流的事告訴王麗珍後,她再也無法控制的慟哭,森川只能不斷的安慰她,她承受的過去已經夠悲慘了,為何上天還要一再的考驗她?

 

 

 

 

鑑視員在包廂內仔細採證,警員在各個包廂來回訪查過濾,山本坐在酒店大廳的沙發,眼盯著酒店大廳牆上的時鐘,他想的是到底何時才能吃到東西。

 

今晚對許多人來說,都是漫長的一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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